【盾铁】沉寂与无人救赎（1）
（mcu设定，改铁椒为友情，盾铁爱情向，时间线队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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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坠落——那就让我坠落。
当我坠毁——那就让我坠毁。
在这无端深重的沉寂里，我将无人救赎。
01
Tony从一片嘈杂声和窒息的深重里睁开了眼。
入眼依旧是一片一览无余的空白。
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，瞳孔一点一点紧缩。漫长而痛苦的回忆一起涌进他的大脑。他感觉的到自己的喉咙滚烫沙哑，上一秒窒息的疼痛依旧虚幻的禁锢在他的身上，他眨眨眼，生理泪从眼眶中涌出，暂时放弃挣扎。
他难受的仿佛他刚刚死过一样。Tony叹了一口气，旋即面无表情的从记忆里提取出最后的片段。在他打完响指以后，闭眼以前，最后一点画面和色彩是Steve看向他，眼底的海洋发出悲伤的哀啸。
他在那片眼底看到天空和海洋颠倒起来，看到哀鸣的海鸥被巨浪压在水底，一时之间，血色横流。
为什么。Tony无法完成任何一个动作，却无比困惑的，死死的看向Steve。
既然我们赢了，就拜托你不要如此悲伤，悲伤的像是彻底输了一样。
笑一笑好不好，就像我们初见那天。
02
“回来啦，怎么样。”电子音在这片空间里回荡，带着三分快活和七分满不在乎。
“你是瞎了吗？”Tony闭了闭眼，复又睁开，企图从那虚幻的疼痛里挣扎出来，但那疼痛实在过于彻底过于真实，他无奈的陷进沙发里，一动不动的死盯着空气说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挺好的啊，说实话你的第一次尝试我给了你‘特别关照’了，第一个碎片应该挺好寻回的——毕竟在Tony Stark迄今为止的整个人生里，牺牲不是你最擅长的吗？”
“而且，”那个声音顿了顿，继续老神在在的说，“我还把你送到了现在时间线往后的时空，让你体验一下你没过完的后半生，这样万一你要是困在某个梦境出不来了，也死而无憾了吗。”
Tony翻了个白眼，终于感到那窒息的感觉在一点一点褪去，他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，调整坐姿，说：“这么说我——伟大的Tony Stark，以后真死了？”
“如果等你找回全部的自我，按照这里面的一路选择下去，并且一切的其他人物和其他因素也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话，那么，是的。不过可能性就另说了。并且顺便，为你的自恋默哀。”
“自恋不好吗？”Tony皱着眉头，表达自己的不满，“没办法，这不也是Tony Stark的一部分吗？”
他怼完对方，假寐一样的闭了眼，尝试缓解那些“梦境”里潮水一般涌来的记忆，一边开始逐渐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至此，是怎么想的选择这什么什么“找回自我”的奇怪旅程的。
03
这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了。
Tony不想回忆，那场西伯利亚时至如今未停的雪，一直没过他的脖颈去，而可惜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温度来融化了。
他摸了摸胸口，那里已经没有核反应堆，不然他早该死了，由沉寂和寒冷来为他送葬。
还不如不把它给拆下来，如果早知道是今天这样，还不如死了算了。Tony自暴自弃的闭着眼混混沌沌的想。
“你瞧你，”空间里喋喋不休的声音卡顿一样的沉寂了一下，然后开口继续说，“怎么又开始想‘还不如死了算了’的这种话，你对的起我吗！”
“别说的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。”Tony把脸埋在沙发里，沉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，“明明是你怎么样了我，还有你真的是我的意识凝结吗？我怎么感觉你是皇后区的小子？算了，反正你们都一样能说。”
“唉，你这可就伤害到我了Tony，”那个声音捂着胸口用一种受伤的语气说，“不是你放弃了你自己吗。”
伤口又开始发闷，真是的，他以为那里已经受创过多不会再疼了。
04
回到那场真正的雪里，Tony低头沉默的看了看自己毫无温度的，重度损伤的钢铁衣，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，然后才艰难的从结冰的地面站起，一点一点试探着走到门口。
先把盾牌拿过来，不着急。他在内心宽慰自己，忍着眩晕，缓缓在盾面前俯身，用浅棕色的瞳色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墙上笼罩的阴影。
盾牌上留下几道白的锐利的划痕，直直割向他的灵魂。Tony把它拿了起来，冰冷的金属表面贪婪的汲取他所剩无几的温度。
“热传导总是从高热量向低热量流去。”
他的脑海里突然冷冰冰蹦出这段初级物理理论，忍不住勾起一个机械的弧度。
太好了，看来依赖机械为生的他还没有沦落到需要靠金属导热的地步。
他一边这样想，一边在脑海里过滤他应该怎么回去，钢铁衣损害到这个地步是指望不上了，复仇者？复仇者早就是一个空了的灵魂了。Rhodey，Pepper，这两个名字理所当然的从他所剩无几的选项里检索出来。
折腾了这么多年，时至如今，千难万难，他终于又把自己折腾回到了起点——一切开始以前。
他觉得荒唐，却完全笑不出声。于是干脆闭了眼，一瞬间感觉自己失去所有生命迹象，失去对风的感知力，一同失去了与心脏最后一丝微薄的联系。
无尽的疲惫向他奔来。他低头看着地面或者墙壁或者天空，看到自己的影子与黑暗交融，看到了漫天的阴云笼罩。
他被这阴影笼罩已久。
他后退一步，在阴影加速坠落下来的前一刻拨通了Pepper的电话。在未确认是否接通以前，他仰面彻底倒下，与混沌相拥。
“Tony Stark！你又跑哪去了，事情解决完了没？又惹上什么麻烦事儿了？需要SI割地还是赔款，说吧。”Pepper瞬间炸毛儿和无奈的声音从他的无线耳机那边传了过来。
可是无线耳机这一端，却陷入彻底的沉寂，只余下狂风呼啸的空荡和掠夺声。
Pepper声音从疑惑瞬间变成了焦急，她语速更快了些，重复问道：“Tony？Tony？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？你还听得到吗？”
她迅速排除了“信号不好”这个可能性，Tony虽然自恋是自恋了些，毕竟作为天才总是有资格“口出狂言”的吗。“Stark家的设备从来不会信号不好”，既然他这么说，那么就真的代表着“Stark家的设备从来不会信号不好”。
正如他说他会尽他所能“维护和平”一模一样。
Pepper深呼吸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开口询问：“Friday，能否联系上Tony的钢铁衣？”
Friday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平静的传来：“是的，可以连接。”
“立刻定位。”
“定位成功，钢铁衣实时位置在西伯利亚。”
“派钢铁军队寻找，通知Tony的私人医生实时待命。”Pepper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眼里闪出在商业贸易里那种杀伐果断气质。
“Pepper Potts，最高权限验证通过，正在处理您的指令，请问保密级设置？”
“最高。”
05
Tony Stark绝对可以列入最容易让Pepper女士抓狂名单的第一位，而且是远远抛下第二位绝尘而去的那种。
而她最最焦虑着急的上一次，已经是很久以前，比成为钢铁侠还要久远。他拼死拼活从沙漠的上空重重跌落，终于被翻天覆地找他的Rhodey提溜着耳朵抓了回来。
还比耶，还大笑，Rhodey复述的时候气的咬牙切齿，张牙舞爪的，复又很无奈的，很温柔的笑了一下，说算了，不这样的话，怎么能叫Tony Stark呢。
Pepper点点头表示赞同，然后他俩一起翻了个白眼表示要携手去揍这位哥。
Pepper当时接到通知立刻就去接机了，她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，光强的刺眼，使得眼眶涌出一层薄薄的泪水。随着下降的气流，他也一同降落到她面前。他的胳膊被绷带缠绕，奄奄一息的耷拉着，被风吹的或者是实在疼得有点儿发抖，西装于是只好半穿半随意的披在身上，然后他顶着那撮儿棕色卷毛，抬起头亮晶晶的看她。
即使就差和死亡手拉手跳一支华尔兹了，他当时也依旧是那样的充满希望的，张扬的，迎着铺面洒来的光芒，朝她眨眨眼，睫毛微微颤动，像是立刻就要起飞，飞向天空去推动太阳。
完全不像此时，钢铁军团执行绝密任务，悄声无息把他从西伯利亚带回来的时候，这样苍白着脸，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被钢铁衣包围，浑身丧失温度，没有抬起头，也没有睁开眼，比他身上残存的雪或水珠还无生命力。
像是彻底睡去，然后永不醒来。
“我让你们把Tony Stark带回来。”Pepper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，“可为什么你们把钢铁侠带回来了——还是一个，昏死的钢铁侠。”
06
Pepper立刻安排了医生过来检查，低着头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昏迷不醒，对周围事物浑然一无所知的人，心里默默祈祷，同时非常危险的眯了眯眼。
Tony，你到底他妈的经历了什么？
她默默的想着待会儿要把钢铁衣的视频记录给找出来，然后一边被医生无奈的摇着头打断了思路。
“他怎么样？”Pepper在心里祈祷，千万不要有事，不管是他还是她都已经不能承受更多。
“生命特征完全正常，”医生紧锁着眉头，于是Pepper的心也没有因为这半句话而有任何松懈，果然，他接着说，“没有找到原因，他就只是不醒过来，看起来就好像——是他自愿昏睡过去了。”
“他自愿？”Pepper的声音拔高了一点。“他自愿！”
“是的。”医生心虚的咽了咽吐沫，“就是说，他什么时候醒来，要看他什么时候愿意醒来。”
“我知道这个意思。”Pepper痛苦的垂了垂眼，低声感慨，“Tony Stark这个混蛋。”
“等他醒来，真的要揍他一顿才好。”Rhodey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，脸色不是很好的坐在轮椅上，抿着嘴顺便解释，“接到你的消息说他出事儿了，我就赶来了。”
“是啊，这个混蛋。”Pepper勉强弯了弯嘴角，“等他醒来，真的要揍他一顿。”
07
“Pepper和Rhodey肯定会揍死我的！”Tony抓了一把头发，想到那个画面就缩了缩脖子，同时深吸了一口气，愤愤不平，“你没搞错吧，你才崩溃，你全家都崩溃，我Tony Stark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崩溃了？崩溃了！”
是的，他，伟大的Tony Stark，不可一世的天才，在被自己的前男朋友和他的发小一起混合双人打并昏迷之后，在终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全是空白的空间的沙发上，而且这里仿佛完全独立于现实，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，他，被困住了。
而且就在前一分钟，这个空间里响起来的那个奇奇怪怪，没有实体的声音告诉他，他他妈居然是因为崩溃和逃避，放弃了自我，才来到这个空间。
“Steve Rogers对你而言的意义就不用我说了吧。更何况很多时候崩溃只发生在那么一个瞬间，在沉默中河堤就崩塌了。即使你现在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，谁让你刚刚那么决绝的抛弃了你自己。而且还有，我还是劝你不要骂我。”那个声音带着点儿幸灾乐祸，“因为我就是一部分的你。”
“这都是什么事儿啊......”Tony撇撇嘴，然后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，他倒带，倒回上一秒，反应过来，“什么Rogers就对我意义非凡了？？？什么玩意儿你就是我？你你才不是我，我信你个鬼。”
“你对自我救赎的渴求，对摆脱罪恶的渴求，对温柔和温度的希望，对感情的向往，因为你的从未得到，长时期下来一点一点积压在心底，既见不得光，就成为了我。”那个声音好容易正经了一下，Tony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，对方态度就又转回了跳脱的样子，“所以我简直太惨了好不好，比你还惨，我见不得光诶——”
Tony翻了个白眼，说：“你才不是我，我没你那么中二。”
“我又没说我是全部的你。”Tony从那个声音里感觉到对方好像也翻了个白眼一样，“我只是一部分——懂吗？就是你那一部分极端脆弱的，爱而不得的，诶这样说是不是太狗血了。总而言之你既然那么喜欢AI，不如把我当个AI好了，一个既能帮助你也能杀死你的AI。”
“怎么帮我？”Tony撑着下巴，终于抓住了重点，“然后又怎么杀死我？”
“你要回到一些不定时空，不定记忆，不定人物身份的梦境里，同时在梦境里的这段时间，你将暂时失去你现实中的所有记忆，接受梦境为你设定的你的人生记忆，在里面去一点一点找回破碎的你自己，把他们重新拼凑。”
“听起来好残忍，我是说，我居然碎了。”Tony面无表情的评价。
“是啊。”那个声音接话，Tony感觉对方肯定又偷着翻了个白眼，“至于我如何杀死你。如果你在某个梦境里没有找回你的那一部分的自己，那么你将永远迷失在里面，于是你就死了嘛，被自己抛弃和杀死的，容我补充。”
“哦。”
“哦？什么叫哦！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吧？哦是什么意思？”对方张牙舞爪的表示不满。
Tony被这种久违的热闹打动了，微微弯了弯眼，但这迅速并且几乎微不可查的消散了，就仿佛刚才只是周围的空气笑了一下，而不是他笑了。
“如果我不去什么梦境呢？”
“那就困在这里呗，”AI先生愣了一下，说，“永远也不可能醒来，直到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死亡，就，真的死了。”
“那挺好的。我不去了。诶你不是见不得光吗，我善良的决定留下来陪你一辈子了，开心点，你有伴儿了。”
“什......”对方哽咽了一下，仿佛是被他的反套路气笑了，“什么你不去了？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人生你的钢铁侠，都不要了？”
“不要了。”
“Pepper和Rhodey？”
Tony抿了抿嘴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说：“他们还要揍我，我干嘛要自投罗网。”
“你巴不得他们揍你。”AI笑嘻嘻的给他递来一把刀子，并且毫不犹豫的插入他的胸膛，“还有整个世界，你也要一并舍弃？”
“一个曾被我伤害，也同时并不爱我甚至恨我的世界，容我补充。”
“那么这个呢，最后一个——Steve Rogers。”
“一个刚刚狠命砸我，然后害得我所谓崩溃的人。”他突然眼眶红了，这句话未经思考就从嘴里跳了出来，仿佛否认成了本能。
“算了吧，Tony，你没必要骗自己，真的，这里就我们俩。你越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，越代表了你有多在乎。”
“然后也能伤的我更深。”Tony钝钝的说，“我曾经爱过他，他也曾经那么深刻的把他的温度和气息融入我的生命。”
他又用一种不明所以，自暴自弃的语气说：“我何止欺骗自己，我也能厌恶自己，真好，就把我关在这里好了，我就不用面对该死的空空荡荡的大厦，不用面对该死的什么外星人，该死的会议，该死的PTSD。”
“为了你能尽早回到你热爱的‘该死的一切’里，所以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尝试？”对方完全忽略了他的上一句话，看起来毫无前因后果的问道。
“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吧。”Tony自暴自弃的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发，含含糊糊的说，“好残忍，现在我相信你是我了，至少一部分的我。”
Tony正打算和睡眠握手言和之际，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惊恐的抬起头，说：“等一下，我现在不会还在西伯利亚躺着吧。”
“嗯......没有。”对方短暂的停顿像是正在检索，然后给出答案，“你现在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厦绝密的底层医疗房间里呢。你的女助理为了那可怜的，你不怎么关心的SI股票着想，暂时隐瞒了你昏过去的消息。话说回来得亏你反应迅速给你聪明绝顶的女助理拨了电话，不然有可能就直接冻死在西伯利亚了。”
Tony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，然后英雄所见略同的重重点了点头，表示认同：“这死法太蠢了，严重抗拒。”
“所以啊，”结果就是对方猝不及防的转了个弯，听声音就感觉语重心长又贱兮兮的，“如果只是因为和美国队长打了一架就再也不醒来的话，也太蠢了，为了不被人笑话，加油好好活下去吧，Tony，把你的生命留给世界。”
“留给世界。”Tony皱着眉头重复，几缕碎发垂了下来，伪装欢快的晃晃悠悠，“留给世界吗？”大可不必，世界不缺一个像我这样渴望而徘徊的灵魂。
“你也不必这样想。”那个声音像是低头轻笑了一下，说，“我说的是牺牲。你明明也清楚，世界是需要你的，这不也是你成为钢铁侠后，走到如今的原因吗？不然在此后无数个痛苦而彷徨的夜里，你为什么没有拿起枪，指向你的脑袋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。”Tony别过头去，目光一点一点凝结成锐利的刀片。
“第一个世界，第一次考验，加油Tony，给力点，别第一次就死了。”
他翻了个白眼，开口想说胡说八道什么呢，我才不会这么短命的好不好。
但他还没开口，意识就迅速沉浸在黑暗里了。他的记忆一点点被丧失抽空，新的记忆又如潮水般迅速涌来。他仿佛失重了，一瞬间茫然，一瞬间又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“Tony？Tony Stark？”谁在喊我。
他困困顿顿的睁开眼茫然一扫，Rhodey正半撑在复健器材上，焦虑至极的喊他：“你别突然装死，到底有事没事啊你？”
哦，想起来了。记忆很不正常的是浪潮一样涌来，他深吸一口气，重新记起自己让Friday调了一个备用钢铁衣把自己从西伯利亚带了回来，现在正在复仇者总部和Rhodey训练他新的机械腿。
空了的复仇者联盟也能算复仇者联盟基地吗？他不着痕迹的长叹一口气，然后把目光移回Rhodey身上，沉默无言的拍了拍对方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最后说。
门外有人敲门。邮递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，银白色发丝儿反射的光四处跳跃，半眯着眼问：“请问......唔，Tony stank？”
身后传来Rhodey毫不留情的放声大笑，是的是的，就是他，你没认错人。Tony叹了口气，把快活的空气分子都毫不吝啬的留给身后，慢吞吞带着自己沉闷的气流挪向门口。
如果再早一点，在他失去所有以前，估计他也会和Rhodey一起放声大笑，然后会伸着拳头佯装要揍他，和他打闹在一起吧。
他厌恶至极，在那一刻突然冲动想要许愿重来一次，然后他才不会参加什么复仇者联盟，让他一直一腔孤勇好了，总好过如今的撕心裂肺。
接过信封，他弯着腰从抽屉里扒拉出一把小刀，胡思乱想谁说不是呢，如果没有他以前的欣喜若狂，自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悲伤至极。
划开，粗糙的毛边在阳光的照射下无可遁形。他眯着眼，一点一点读完那封信，那人写信的样子扎根在他的脑海，甩都甩不掉。
在那并不华丽却无比整齐的字下，他看到那双盛满一整个海洋的眼睛，仿佛又带着他在海洋的上空飞翔，奔向虚幻的自由。
“复仇者属于你，甚至多过于我。”
是啊是啊，那极小的一部分——队友，正义和温暖，全属于你，如今只不过是期限到了，到期归还而已。而剩下那一部分，投资器械设施，一切毫无温度的，从我出生至今一直陪着我的，当然依旧属于我。
空荡的大厦很安静的窒息。他仰起头，看着空气里落下来的肉眼看见的悬浮物。依旧透彻晶亮的瞳孔某一刻陷入一种沉重里。
他在那里看到一个人，一个认认真真跟工程师商量如何建设这栋大厦的人，一个比比划划眼里泛着光的天真的傻子，一个已经悄声无息死去的傻子。
天呐，Tony Stark，因为你的锐利而失去的还不够多吗，还是你过去遭到的痛苦和伤害还不够多，以至于让你有了一种可以得到更多的错觉？
现在时期到了，魔鬼扣响大门，要你为你不该得到的付出代价，为你的贪婪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08
这些记忆终于彻底被Tony的大脑消化。他叹了口气想要继续养精蓄锐，随口吐槽：“对了你还不如别让我体验往后时间线，这种难过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烦闷，我觉得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呢。”
呵呵。对方懒得理他，只是冷笑一声。
突然，Tony清醒不少的突然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的说：“你等一下，我这一次经历就已经少说七八年有了吧？等我找完全部的我之后岂不是已经七老八十了？不对，这个时候现实世界里他们应该连灭霸他妈的都已经打完了吧，我还搞个锤子啊我。”
“你想搞Thor？”对方重点抓错的更一惊一乍的反问到。
“呸。”Tony气的跳脚，“我没有要搞Thor我要搞锤子，不是，我也不搞锤子，搞锤子会被Thor掐脖子的。我是说现在这得什么时候了？”
“2016年啊。”
“20！.......2016？这不没怎么变吗？”
“不然你还想怎么办啊。”Tony感觉对方又翻了个白眼，他发誓要是这个人有实体的话一定要拖出来把他揍一顿，“你仔细想想，你是在做梦！”
“你才做梦呢！”Tony咬牙切齿的回道。
“我是说梦境——真的梦！”
“.......哦。”
“对你而言梦境里的这么多年，其实只有两三个月而已了，不用慌，而且这次这么长不只要是让你提前体验一下人生吗，就当是游戏开始的福利了，剩下的估计可以速战速决。我保证你应该至少不会躺着化灰。”
“......那真是谢谢了。”Tony重新从炸毛的状态恢复过去，整个人躺回沙发发呆，“唉我真的太需要咖啡了，说真的你就没什么免费食物供应的服务吗？”
“恕我直言，你现在是个精神体。”那个声音很无情的开口了，“你的身体现在正安然无恙的输着营养液呢，而鉴于你的助理女士很有能力，还少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你，你的公司短时间内不会倒闭，所以你是绝对不会饿死的。”
“那真是谢谢了。”他扯着嘴角冷笑一声，“我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呢。”
“说真的，营养液——”Tony长叹一声，“这也太人生苦难了吧，我不行了，想想都可怕，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买上一筐芝士汉堡。诶，你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“哦，我在为你好不容易降下来一些的体重默哀。”
“........”Tony觉得他就不应该问，还是保持住一开始PTSD的受伤高冷形象好了。
09
Tony昏迷至今已经三个多月，Pepper根本来不及悲伤，她正忙前忙后和Rhodey一起忽悠政府那群奸诈的老狐狸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得面临董事会的询问，以及外界媒体的探寻。
毕竟“复仇者解散”和“一向高调的Tony Stark连续三个月不露面”这种重磅新闻和线索没有哪个媒体愿意轻易放过，一家一家就像是闻着血腥味儿千里寻来的鲨鱼一样层层围在SI门前，Pepper正值身心疲惫，于是深吸一口气打算发飙。
“我说你们——”她咬牙切齿挤出来一丝微笑，话音还没落就被一声剧烈的像是爆炸一样的声音打断，她和记者们一起默契的回头看过去，果然，又是一波对世界尤其是纽约格外感兴趣的外星人入侵了。
Pepper刚松一口气，觉得总算万事大吉，然而等她回过头来，就被层层话筒再一次围了个水泄不通。“这种危难的时候Stark先生还会继续躲在他的地下室里研发吗？”一个刻薄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过来，她歪过头去冷眼一撇，果然是对家公司的媒体。她于是冷笑着，露出一排白的发亮的，让人看了寒意四起的漂亮牙齿，说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天空上，金红色的耀眼战衣应声从天而落，张扬而热烈的令人无法忽视。唯独眼里散落的幽幽蓝光毫无生机，揭露了这易碎骗局背后露骨的真相。但即便如此还是轻易的骗过了地面的人群。
“所以女士们先生们，”Pepper用尽毕生的冷静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，“Stark先生你们也见到了。知道你们平时总能看见外星人见怪不怪了，但是能否让让道，给我留个逃生的地方？”
“天呐。”人群里不乏有消息灵便的人，握着手机感叹，Pepper在心底翻了个白眼，心想不就是个机甲吗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，“美国队长他们居然也来了。”
随着这一声喊叫，整个人群瞬间沸腾，人们神色复杂的不知道该作何感叹，Pepper也顿时有些失去理智的低声喊了句“什么”，她着急想挣脱人群出去，却依旧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，直至Happy从侧门按着喇叭朝她挥手才得以解救。
Pepper立刻绕道弯腰钻进车里，暂时躲在车子里从外面观察这一切，长呼了一口气。
“他们没察觉吧？”Happy紧张的问道。
“没有。但这一切真是糟糕透了，希望Rogers他们把这群该死的外星人打完就走，绝对不能——”Pepper咬紧牙关，垂着眼想，绝对不能让Tony昏迷至今的事再被任何一个人知道。
即使到了这个时候，天空中的那个“钢铁侠”依旧是毫无生命力，冷漠的低头注视了一眼人群，然后背离热闹朝外星巨兽所在的地方飞去。
“Friday，感情能再充沛点吗？”
Pepper焦急之余无奈的想起她和Friday的“交谈”。
“我很抱歉，但这并不是我的芯片能运转和计算的，Pepper小姐。不过我会尽我所能模仿Boss的声音和行为的。”
她撑着下巴，盯着车窗的外面。天空中淅淅沥沥下了小雨，力挽狂澜一样意图牺牲自己洗清世界。
Pepper眼底露出一丝疲惫的冷笑，她突然觉得这场雨很熟悉，轻柔却仿佛要和她至死方休一样。她缓缓闭了眼，仿佛回到几个月前她打开那个面罩里的视频记录那一刻一样。
10
她缓缓把储存U盘插入电脑之后，文件夹迅速弹出，都是一串串奇奇怪怪的乱码，大概是天才的特别保密手法，Pepper看了Rhodey一眼，两人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，只好从第一个文件夹开始点开。
视频缓冲完毕，一个挨着一个的和他俩大眼瞪小眼，比赛谁先认输。封面很奇怪，全部都是Tony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显得庄重而正式。他们一同在心里下意识一沉，都感觉有些不好。还是Pepper先尝试着的，微微颤抖着手点开。
画面里的男人背过手去，眼底闪过一丝于他们而言陌生的慌张，肃穆和小心翼翼。
“呃，不管谁，不管谁先看到了这个视频，我是说，如果我在这场任务死去以后，先说好，不可以放到网络上去——给伟大的Tony Stark留点隐私吧好吗？”男人翻了个白眼，用一如既往的开玩笑一样的俏皮语气说，“说实话，写遗书？——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个念头。尤其是在那个该死的黑洞里的时候，Yinsen对我说‘所以你是一个拥有一切却一无所有的人’之后，我更清醒无比的意识到，在这个世界里，如果我死了，能真心实意为我默哀的人寥寥无几，当然，里面包括你们，Pepper，Rhodey。”他拿手戳戳屏幕，笑得很轻松，可是屏幕正对着的他们却根本笑不出来，眼眶隐隐发红，“直到那一天。”
他的眼神一瞬微不可查的坠入一种痛苦和极乐的深渊，里面有思念，亦有隐忍与爱，Pepper已经猜到了什么，微微坐直了身，无奈又柔和的看着画面里那个孤注一掷的Tony。
“唉，再把这段陈乏的故事复述一遍也没什么意思了，就，我突然想着，也该录一个视频，指不定哪天死了我就得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了，那多遗憾。”
他这样说着，于是一点一点走进屏幕，幼稚的伸出手来盖住镜头，整个屏幕一瞬间陷入黑暗，只能听到他微微颤抖的声音穿越时空，顺着彼端奔来，蔓延。
“所以，我其实想说的是，Steve Rogers，我爱你。但如果我死了的话，看来这就是上天都在证明，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“天呐。”Rhodey长呼了一口气，“他这个时候就喜欢上了美国队长吗？”
“看来是。”Pepper点点头说。
“坠入爱情的男人啊。”紧接着，他们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感慨，默契的想要驱散那一丝压抑和悲伤。
一幕幕的这种“最后时刻”的视频播放着，直至他们中再没人能忍受这个，于是直接暂停，把列表拉到最后，拖到最后一个视频。
“Steve，请原谅我之于你的不信任。而现如今自作自受的我也就只能一遍遍的祈求，希望我赶到的时候能别来的太晚，希望一切都还能来得及。我已经做错太多，却只希望这次可以不要再一错到底。”
“......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，天呐——但是，但是我们总是擅长吵架后在和好，对吧？只要挺过这一段，只要我们再一起携手并肩，一定有解决方法的，不是吗？Steve，Steve Rogers，我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，一起背抵背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，我唯一不能的就是失去你，拜托了，别让我忍受这个。”
“我就是这样想的，怀着这样的信念赶来找你的。但是如果我死于西伯利亚，死于这场冰雪之下，我害怕这一切再无挑明之际，一切尘埃落定再无回旋的余地，更害怕你和我一起留下遗憾。所以我在这里，录音给你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一切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，Steve，如果我死了......”视频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起来，“......请别留有遗憾，Steve。”
若我死了，死在这里，从今往后，你好好活。
我很抱歉，也极致的难过让你再次温习失去的感受。
所以请你相信，在这一切结束以前，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活了下来，想来见到你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Pepper深吸了一口气关掉整个视频，退出“最后时刻”的文件夹界面，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。
“别看了。”Rhodey也深深地叹了口气，悲伤在整个房间里蔓延，Rhodey接过鼠标，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。
拜托了，一定要是什么正常的监控视频，千万不要再是什么捅刀视频了。
还好，这个封面看着还正常，就是那种类似记录实时的视频。于是他俩终于松了口气，Rhodey一边点了进去，一边拿着水杯喝了口咖啡打算缓一缓，然而半口还没咽进去的时候，他就因为眼前的画面过于有冲击力而险些呛死。
画面里，是穿着白色T恤的Steve，刚睡醒的金色乱毛还散乱着，转过头来看着镜头，眉眼很温柔的一弯，澄清的蓝色瞳孔里反射着光，又很无奈的说：“Tony——”
“嘿，我不是故意的，Steve，就突然来灵感了你懂吧，我不能控制我自己，就实在是，我发誓今晚一定会早睡的......唔......”Tony快活又带着点忐忑的声音从摄像机里传来，语速飞快，生怕解释不明白再被Steve提溜着去做俯卧撑，天呐——放过他。
画面的最后是Steve突然走上前来，微眯着眼仔细的盯着Tony，然后镜头一个晃荡，摄像机彻底跌落在好像是床上还是什么地方，怼在灰色格子床单上装死，只能听到那边传来一两声喘息声。
“唔......你还没刷牙......史蒂乎！我还没录完呢。”
“改天再录，反正，你有一生的时间。”另一个含笑的声音也从视频那端传了过来，很温柔的，很沉稳的，同时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快乐。
然后进度条就彻底走到头了，整个视频一黑，在即将自动播放下一个的时候被Rhodey手疾眼快的制止了。
“你听到了什么？”Pepper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“我什么也没有听到。”
“真巧，我也是。”
两个人心虚的退出整个界面，重新幽怨的看了一眼那串乱码，然后点开了下一个视频文件夹。
实在可惜，如果他们能尝试破解一下这位天才的密码的话，会发现文件夹命名为“我的限量版苍蓝（Pepper Rhodey禁看！即使紧急时刻）”。
因为那里面是Steve。
各种各样的Steve，刚刚睡醒的懵着的Steve，拿着盾牌挡在Tony面前的那个Steve，被光衬出温柔轮廓的Steve，在他侧耳呼出温暖气流，说“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”Steve。
像是从天空倾斜而下的泉水，温柔的蔓延进Tony的血液一直抵达心脏，一点一点融进他不可或缺的生命轨迹里。
继而在某个瞬间，突然消失，抽空他全部的向往与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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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天谢地，第三个文件夹一点开终于是索然无味的，一看就是记录日常和战斗的监控视频。Rhodey和Pepper终于一起松了口气，差点泪流满面。他把文件夹划到最底部，点进了最后一个视频，画面一进去就是西伯利亚的漫天大雪，两个人都一时间屏住呼吸。他们实在太过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，一个到底为什么能把Tony Stark变成毫无生气，至今没有醒来的答案。
然后他们得偿所愿。
“我终于知道他的反应堆是怎么坏的了。”Pepper呆滞的看着屏幕，止不住喃喃自语。
“.......”Rhodey猛地想要站起来，复又想起自己还没完全能够熟练掌握这个机械腿，又重重跌回轮椅里，他愤懑的拍了拍椅子扶手，一字一句说，“等我好了——我真想，杀了Steve Rogers。”
画面的片段仍未停止播放，那个持盾牌的人将盾牌再度重重砸下，满脸血污，笼罩下一片阴影，湛蓝色瞳孔里面晦暗不明，让人看不清里面惊涛骇浪的复杂情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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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pper不想让自己陷入这该死的回忆，她深吸了口气，勒令自己停止。她心里很明白的盘算着这事儿无论如何都决不能让Steve知道，无论对方会失去理智的做些什么，还是悔不当初都没有太大意义。现在正是法案谈判的最关键时刻，再加上Tony这么久没有露面，瞒过那些老狐狸难上加难，绝对不能再多一个美国队长和他的复仇者们添乱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想如果是自家老板Tony Stark那个小混蛋，也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千难万难被别人知道，肯定也会口嫌体正直的帮他的前男友摆平这件破事儿的。
既如此，看在他已经这么惨的情况下，她还是勉为其难......帮帮他。毕竟除了她和Rhodey以外，没人能帮的了他了。
她长叹一口气，想起那天寄来的那封信。信里语气恳切一如过去那般温柔，翻来覆去的写下一整封信的歉意，Pepper看得出信里男人真诚的悲伤和难过，却还是冷着脸把信拎起来抖了抖，拿着打火机就想一把火烧了。
但她偏过头，看到陷入床上一动不动，昏迷至今仍旧不醒的Tony，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，彻底妥协，扔下打火机，把信原原本本的装了回去，以及那个老年手机，重新粘好封好，放在了他床边的柜子里。
还是小混蛋自己看看吧，自己作出决定，自己再一步一步走回过去，选择葬身于那片蓝色大海，与海洋至死方休，还是握手言和，然后再也不看那片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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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eve猛地甩出一个弧度完美的攻击，盾是在瓦坎达的时候T'Challa给他的，虽然用上去不如那个......好用。
他的注意力一瞬间发散，那个曾经的Stark大厦，也就是现在的复仇者大楼实在过于引人注目，丝毫不懂得低调的高高立起。
Tony他——他怎么样了。
Steve难以控制的想起那双发光的双眼，想起耀眼的金红色钢铁衣，想起无数次在夜空中燃烧的，发着光的他。
经久不见，想念来的毫不意外的声势浩大。短暂分神的后果也是可怕的，幸好他的战斗本能令他堪堪躲过巨兽的袭击。
Steve深吸了一口气，重新集中注意力打算一击必杀，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，一道熟悉的冲击炮发射的攻击就从他耳边擦过，然后重重的击杀了巨兽。
巨兽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啸，带着鲜血朝地面重重坠落下去。
而Steve几乎是在那一个瞬间回过头去，惊喜又小心翼翼的喊：“Tony，你——”
可他没来得及问完，没来得及说出口，那个金红色的钢铁衣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秒，然后就机械的，毫无感情的说了句“cap”。
紧接着那个明亮的影子就转身以飞速离去了，去奔向战场，值得一提的是，所经之处，底下的人们指指点点，或赞叹或惊呼。Steve愣怔了一下，终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话头，他察觉到自己的失落和懊悔在一层一层把他吞没，另一方面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，说不上来，但是十分怪异。
控制着钢铁侠的Friday此时跑的飞快，作为一个临危不乱的合格AI，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慌得很。Rogers先生好敏感，必须得赶紧撤离现场，不然暴露了会被Pepper小姐打包送去希望小学搞希望工程的。
Steve最终也没想明白，打向巨兽的力道却因为这一时间情绪的波动更加增大，再加上另一边Natasha，Clint和Sam他们的合作，很快就把一片哀嚎死伤惨重的外星巨兽消灭的彻底。Steve这才松了口气，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，对讲机那边传来Natasha的声音：“boys，解决完了赶快撤离吧，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通缉状态呢。”
对讲机传来三三两两的应和声和到达汇合地点的声音，很快Natasha的声音再次疑惑的传来：“Steve？怎么了Steve，你还在吗？怎么没有回应？”
“我很快......”Steve沉着声音说，他依旧觉得哪里有些奇怪，战甲里传出的声音尽管和Tony十分接近，但是却完全没有起伏，几乎是机械的，甚至有点奇怪的失真，更奇怪的是，用这种语气说出的“cap”。
就算是他生气，冷着脸语气冷漠的跟自己说话也好，那为什么喊的居然是“cap”，而不是“captain”或者“Rogers”。
哪里都不对。
早晨起来背过手去冲他问好的Tony，困得不行闷声说话的Tony，喝醉了稀里糊涂的Tony，还是哪怕是跟他生气的时候刀剑相向的Tony。
没有哪一个，像刚刚那样，听起来毫无生命力，毫无感情的冷言冷语。
难道那是Friday吗？那她为什么还要模仿Tony的声音，要掩饰什么？而且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，Tony即使是难过，或者即使是因为自己的缘故，也绝对不可能因此赌气不管纽约才对。
他联想起这几个月自己背地里搜索Tony的新闻，想要了解外面的事态情况，想要看看Tony的近况，却一无所获，只有Rhodey或Pepper出面。
绝对有问题。
Steve的大脑迅速分析，他预感十分不好，迅速按下对讲机，开口说：“Natasha，你先带着他们撤离。我感觉Tony有点儿不太对劲。”
“不对劲？你遇见他了。”
“嗯。他的声音太冷漠了，太平淡无奇也太缺乏生命力，感觉...特别像机器合成的，我觉得应该是Friday。”
Wanda犹犹豫豫的突然插入了频道。
“其实...在刚刚Stark飞过去的时候，我感知不到里面有任何的生命力，就真的只是一个钢铁衣，应该是他的AI在控制。”
“开玩笑吧，铁罐——Stark应该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不亲自赶来啊。”Clint诧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。
一时间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和惊疑不定。
该死的，Steve咬了咬牙，他无可避免的想起那场大雪，冷到即使他现在站在阳光底下，也依旧觉得发寒。“我去大厦里找Pepper，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，你们别冒险了，先撤吧。”
Natasha深吸了一口气，十分决绝的开口说：“不，我们一起。”
“即使复仇者解散了，我们还是复仇者，对吧？”Clint的声音也带着不容置疑传了过来，“我和Nat跟你一起去，铁罐怎么说也是...我们的赞助商啊，改良的武器也很棒，我是说，我们还是队友，他出事儿了，哪有队友看着不管的道理。”
“好，那就Sam，Wanda你们几个先走，我们去一趟复仇者大厦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Steve快速做出安排，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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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仇者大厦的门口那群该死的记者总算散尽了，Pepper这才松了口气，开车门走了下去。盘算着她还有几个会议要和SI那群董事会的继续扯皮。
她想着就觉得脑仁疼，而等她看清楚那三个自远及近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之后，觉得自己的脑仁更疼了。太不容易了，等Tony醒来必须得给她买上一堆的核桃，补补脑子。
即使如此，她依旧露出一副得体的笑容，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往大厦走去。
“Pepper！”可惜的是，Steve快跑了几步，拦住了她的步伐。装傻失败，Pepper转过头去无辜的眨眨眼，核善的笑着说：“怎么了？Rogers先生有事儿吗？”能不能不要大庭广众之下顶着通缉犯的身份拦住我啊，亲爱的美国队长。她在内心在咆哮，顺带着扫了扫周围，发现已经有几个人指指点点的看过来了。
“我想问，Tony他......”
Pepper看了一眼围过来的Steve，Natasha和Clint，终于知道自己今天不忽悠一把是不行了，于是只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，说：“进来说，外面太多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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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ony他，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他很好啊，正在认真的搞科研呢，你知道的，他一忙起来就容易废寝忘食，随便熬熬夜什么的，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啊。怎么，你冒着和警察再打一架的风险，就为了问这个？”Pepper面不改色的说了一连串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话，一脸冷漠。
“可是外面......”
“那不是你们来了吗？他在解析完外星巨兽之后觉得并没有他出来的必要，再加上你们的战斗力，Friday建议他可以只派出钢铁战衣帮忙，他就照做了啊，对吧，Friday？”Pepper面色不善的说。
Friday打了个寒颤，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药丸，真的要去搞希望工程了，只好颤颤巍巍的开口：“是的。”
撒谎是不对的，Pepper小姐。她在内心哀嚎。
一时之间陷入僵局，Steve当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，他太了解Tony，太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但是很显然Pepper也没有实话实说的打算。于是他们四个人只好就这么沉默着。
“Potts小姐，”终于，Natasha从她的电子设备里抬起了头，眯着眼开口说道，“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。事实上，我刚刚已经查到了关于Tony的事儿。”
“你们查到了什么？”Pepper明显不信，歪过头去好整以暇的看着她。
“他昏过去了，对吧。”
随着女特工试探性的话音刚落，Pepper的脸色瞬间大变，Steve和Clint也震惊的回过头来，说：“什么？”
一语激起千重浪，整个房间的沉寂瞬间被打破。Steve脸色苍白，眼里闪过一丝迫切和绝望，以及最后一丝零零散散的渴求，上前一步难以控制的问：“是这样吗，Pepper？”
“你不可能查的到的。”Pepper摇着头，微闭着眼否定，“我明明......”
“实话说你的保密工作真的很好，所以没错，我没可能查的到的。”Natasha垂下眼，她本该为这次试探的成功而感到欣喜，可是猜测得到了印证却令她根本笑不出来，“这只是直觉，而我很遗憾它成真。”
“你们根本不知道，根本没有概念。”Pepper用一种几乎压抑的目光看着他们，眼眶稍微又有点涨红，“无从想象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Steve沉着声说，他抿着嘴唇，手微微有些发颤，感觉自己浑身温度迅速丧失，仿佛坠入冰窖。
“是啊，也许你是最知道的那个了。”Pepper苍白的笑了一下，“但也许你也是最不知道的那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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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梯直抵负二楼，开着空调，阳光虽然照不进来，倒也暖融融的，温度适宜。
输入密码，指纹解锁，语音和瞳孔验证，严密的检验系统像是一个厚实而坚硬的壳，严格审核着一切外来因素。终于在层层验证以后，走过漫长的直道，拐弯，抵达了这个庞然大物的最内里，那是最温柔，最脆弱之处。
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人。
昏黄的灯光柔和的落在他的脸上，周围堆满了复杂的，各种各样的仪器，输液管插进他的血管里，维系着他的生命。
而他闭着双眼，依旧在呼吸着，胸口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，反而显得比起往常多了更多的温柔和安静，向他们毫不掩饰的彻底露出他脆弱的脖颈。
他还活着，还在呼吸，却像是彻底沉睡，生命力一点一点无声的流逝，再也不能醒来。
——他的爱人。
碎碎念：这一次无论多糊（肯定巨糊2333）我都一定要搞！我会搞完的（插下flag2333）
然后我没打算虐盾的，我也没有嫌弃盾！！结果写着写着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咋回事1551，给罗大盾道个歉，等后文好好夸夸他（捂脸
忘了说，最后三个人一起来找铁是为了抚平我队三的伤痛，除了Thor和Banner不在其他人都和他决裂了1551
欧欧西属于我，角色属于漫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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